【祯姝】一晌贪欢3
背景设定：因为徽柔和曹评之事，赵祯命皇城司围了曹府。万念俱灰下，丹姝意外落水，从昏迷中醒来后却只剩下十多年前的记忆……
Ps：因为丹姝刚醒时赵祯哄她说现在是她刚入宫的时候，所以宫中所有人“假装”现在是那个时间点。以及，糖里有刀。
五
自那日酿了梅子酒，腌制了蜜饯，赵祯便更有理由日日过去，说是看酒酿的怎么样了。曹丹姝只能给他泡点清茶什么的，酿酒再快都得半个月。
快入了七月，天气依然燥热，只是有一天的风吹得极好，徽柔便取出了风筝。她望着那风筝，本想指望着风筝飞出宫墙，却挂在高高的枝头难以取下。饶是张茂则这样幼时习武的都难以取下，徽柔似乎有些难过，低着头收了线，“算了，让它挂那吧。”
站在树下的曹丹姝想了半刻，忽然道，“张先生，我倒是有一个办法，只是不合规矩。”“什么办法？”张茂则思忖半刻，心里已有了计较。“若是有弓箭，可打断树枝，让风筝落下。”曹丹姝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距离。“若是娘子，这不算什么不合规矩。”说着便着人去安排。徽柔咬着唇望向风筝，那么远真的能打中？
曹丹姝又在周围转了一圈，选了出手的位置和箭支可能落下的位置，让众人先行躲开。大抵是太久没有碰弓箭，第一支箭擦着树枝飞了出去。徽柔有点失望，强撑着笑，“没关系，不行让它挂那吧。”曹丹姝并不作答，平稳了呼吸，第二支箭稳稳地打断了树枝，风筝飘然而下。这一箭也引得宫中娘子侍女投来艳羡的目光。
“公主好像很喜欢这个风筝，”曹丹姝笑着问道，徽柔低下头也未言语。“其实我也是会做风筝的，”曹丹姝轻声说了一句，徽柔才道，“不一样的，新的再好也是新的，总归和以前的不一样。”看曹丹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，徽柔也不想再提这些，便道，“不说这个了，你的箭术怕是许多世家公子都及不上的。”曹丹姝的笑容里漏出小小的骄傲，“我自小便不像女孩子，骑马射箭诗词文章各各都想比过家族里的兄弟……”“然后呢？”徽柔的眼睛里忍不住流露出艳羡和渴望，曹丹姝只好继续道，“后来我盯着长兄的名字去了应天书院，晏相公天天念叨，说我迟早要回去相夫教子的……”
说到这曹丹姝忽然觉得自己忘了什么，没来由的头疼。徽柔赶紧扶她坐下，让张茂则去叫御医。是了，当日晏相公说这句时是以为自己自小就是有婚约的……不对，不对，若是自小就有婚约，那父亲怎么会自己一回来就把自己送进宫？是了，曹丹姝的记忆中并没有父亲退婚的事，可按照国朝律法，若是已有婚约便不在选秀之列……到底是哪里不对？
坐了许久，曹丹姝的头疼才慢慢散去，此时张太医正火急火燎地往过跑。“真是劳烦张太医白跑一趟，”曹丹姝起身笑道，张太医擦擦头上的汗，“无妨，娘子还是小心别积成旧症。”量了许久的脉，张太医一言不发就走了。倒是徽柔忍不住着急，“这个张太医，他卖什么关子？”
曹丹姝笑笑不再言语，徽柔也觉得无趣，忽然道，“娘子，你教我骑马吧。”“这……”这虽不是什么大事，曹丹姝不由得思忖，但这样确实不合规矩，若是自己胡闹也罢，可是带上徽柔性质就不一样了……若是有个什么万一，整个曹家都难辞其咎。“求你，”看徽柔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，曹丹姝更不知如何是好，便看向张茂则，“张先生，此时应先秉知官家吧？”张茂则正要下定决心去问时，赵祯不知何时过来，“朕准了。”
赵祯本是早早去了坤宁殿，却发现人也不在，找了半天才寻到这来，又听张太医所言，心中也有了些许疑虑，干脆寻个由头出去走走。而于曹丹姝而言，能出去骑马自然开心，可是曹丹姝忍不住想，是不是当今官家太惯着自己了？即便在家，很多事也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。“不妨事，”赵祯似乎看透了曹丹姝的疑虑，轻轻的拉住曹丹姝，“你知礼节知进退，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，这也不算什么。”说着，赵祯就让人寻了几套女官的衣服，带着曹丹姝，徽柔和苗心禾去了城北的马场。
女官的衣服到底是方便些，进了马场，曹丹姝就忍不住骑着高头大马转了两圈后才停到棚子边上。徽柔还在安抚那匹黑马，虽然马场的人特意选了匹温顺的公马，可徽柔还是忍不住担心。曹丹姝笑着跳下了马，“公主不必担心，有我牵着呢。”徽柔一咬牙，才奋力上了马。这马倒当真温顺，徽柔上去时它只是甩甩脑袋。曹丹姝笑着抚摸黑马的脑袋，“好孩子，安静点，”然后牵着马慢慢走，徽柔的心才慢慢放下来，“它叫什么名字啊？”“回公主，它叫踏云。”侍者接过缰绳，牵着马继续慢慢走着。
也不知什么缘故，今日的马场也只有他们这些人，竟不见一个世家公子。哦，倒是有一个，不知道跟小黄门说了什么，看到曹丹姝立马就走了。曹丹姝还在奇怪，赵祯忽然过来说要比比骑术。
曹丹姝是个好胜的性子，也没让着赵祯的心思，只见一开始曹丹姝的马儿就把赵祯的甩在后面，没过两圈便只剩下个背影。说起来以前比试，宫人士子大多寻着法子让着赵祯，这么从不让步的这些年也就曹丹姝一个。“官家骑术不精，丹姝不知如何去让，”曹丹姝玩的兴起，侧身回头笑道，赵祯也没了脾气，只想着今天如何治治她。
曹丹姝骑的了快马，骑射也是把好手，前两个虽未中红心，但也离得很近了，剩下八支箭均稳稳地命中红心。曹丹姝还在心里暗自吃惊自己才几个月没练怎么生疏至此？赵祯却觉得后悔，为何当初从未见过这般明媚潇洒的曹丹姝？徽柔只觉得心里憋闷，今日看着曹丹姝骑射又仿佛看见那日曹评在马上，可是自皇城司围了曹府徽柔便知自己拗不过官家……
六
出了马场，真巧逢上市集，人流如织，一副繁华景象。赵祯湊到曹丹姝身边耳语，“今日不早了，待休沐那日我带你出来转转。”一时看见一个老汉带着孙女卖自家饲养的肉兔，看曹丹姝眼里有些思虑，赵祯干脆叫人买了两只回去。那老汉以为有了贵客，拿着散碎银两就要磕头，一行人实在无奈，只好赶紧驱车回宫。
徽柔还是悲春伤秋的年纪，又想起自己不得不嫁给李炜，看着即将成为佳肴的兔子忍不住叹气，“它们道当真可怜。”苗心禾不知如何回话，曹丹姝笑着接道，“徽柔，你可知百姓是如何看待兔子的？”
“兔子一年三胎，每次约便有五到六只，若不加管束，上百亩的田地便会糟蹋干净；而且在春夏黄青不接之时，猎到一只兔子倒是救命的。”刚说完曹丹姝便想，自己这么说是不是不合规矩。赵祯笑着拍拍曹丹姝的手，“丹姝不仅精通诗词文章，武艺骑射，连农耕渔猎都如此熟知，可见是心怀天下的。”赵祯夸起来一副真诚模样，曹丹姝倒有些不好意思。
徽柔一时也无可辩驳，再加上体力不支，用完晚膳就早早回去歇息了。就留着曹丹姝和赵祯在坤宁殿后苑里一边靠兔子一边小酌。
谈天说地好一会，曹丹姝有些醉意时，赵祯忽然问道，“丹姝，如果你有选择，想不想当皇后？”“嗯？”曹丹姝支着脑袋想了想，“丹姝没那么想当皇后，反正很多事都是由人安排，自己所能做的不过是尽力做好自己分内之事……可如果是做官家的皇后，丹姝是愿意的……”
此时曹丹姝面色微红，眼神迷离，不知怎么的凭添了几分妩媚。赵祯也不想再等了，一把把曹丹姝揽入怀中，吻她嫣红的唇。曹丹姝记忆里不曾有这样的阵仗，吓的酒都醒了。她推开一点点距离，“官家，这些还无人收拾……”“无妨，让他们去收拾就行。”说着赵祯便打横抱起曹丹姝进了內殿。
曹丹姝自是未经人事的，生涩许多。赵祯一边柔声安抚“别怕”，一边又忍不住心急。一夜春光融融，烛火摇曳。看着曹丹姝在怀中安眠，赵祯也欣喜异常，抵靠着她的肩一起入眠。
一切都很好，只是夜半之时，曹丹姝忽然做了一个梦。梦中自己身着黑色外裳朱红衣裙，头戴金钗，身居高位；下面站着一素衣女子，即便如此，她身上存着几分风韵。曹丹姝不知怎么看不清她的面容，只听她说，“娘娘，后宫十数位妃嫔，有哪个是官家想纳的而不是因为权宜不得不纳的？”曹丹姝忽地惊醒，身边的赵祯却还在安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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